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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日本人似乎始终处在时代的光照边缘,似乎总是神不守舍,东张西望。《日本边境论》便是这样一部具有外部视野的日本本土学者的论述,一部建立在直观感受上的、运用简单比较法的著作。全书引用了丸山真男、梅棹忠夫等“先人”的论述,并且列举了从《武士道》到自卫队、从漫画到戏剧等诸多日本特有元素,巧妙地刻画出了日本人只知探测与“中心”的距离这一“边境人”的形象。
内田树在日本出版界被称为最擅长于将生硬晦涩的思想嚼碎后再传达给读者的“日本大叔”。他在《日本边境论》中也延续了特立独行而又不失搞怪的风格,他一直在反复地追问“日本是什么”、“日本人是什么”。他时而运用后现代主义的理论,时而又强调感性捕捉,甚至还带着点无厘头的意味,很有一种评论界“潮人”的感觉,特别是其独特的重复性叙述也受到日本年轻人的热烈追捧。
“整体而言,日本的智慧道德比西方先进国家低落,但国民性中最致命的问题不在于知识水准,而是人民对封建社会人际关系中权利的服从态度。”这种权力支配及服从所衍生出的人际关系是日本人面对西方人时自卑的根源。而在日本,除了地缘上的物产贫瘠外,地震、海啸、火山喷发以及台风时常袭扰,日本人对自然变化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从而也形成了日本民族中的“因时而动,知难而进”的民族性格。
边缘,是相对于中心位置的周边部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边缘化也就是非中心、非主流,或者说被主流所排斥。前些年,悲观情绪向日本政坛及精英层中蔓延,日本将沦为二流社会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日本学者认为,悲观情绪源于从中心到边缘位置转换所造成的心理落差,而随后日本外交遭到美国种种冷遇,则是引发其心理落差感的导火索,日本在追求实为美国化的“国际化”时,丧失了一向引以为自豪的国民性格和国家精神。而内田树的观点则不同,他认为日本人一直把中华文明与欧洲文明当作中心,日本人自始至终都是退至边境的。日本人能够拼命地适应中心的想法,但从来就创造不了中心,这是一种宿命。
为什么作者会如此担忧日本边缘性的国民性格?这也离不开日本自二战后在经济、政治、外交等诸多方面依附美国的背景。在政治上,日本在世界舞台所扮演的角色并不举足轻重,反而因为二战遗留原因而处处受限制:受所谓和平宪法的约束,不得行使“集团自卫权”,不得派兵至海外作战;虽然投入巨款从事海外援助,却只换来亚洲多国的反日浪潮。在经济上,日本社会愈发弥漫的金钱至上主义也让人深思。
以“物寂”为精神底蕴的日本是个忧患意识极强的民族。“被边缘化”从客观上讲还是其忧患意识的一种写照。日美同盟关系的基础依然很稳固,日本仍然是亚洲唯一的发达国家,其综合国力与影响力都不容小觑。可以认为,内田树的思想来自于一种对过去繁盛时光的缅怀。日本在江户时期长达200多年稳定统治,以及由此所生发的文化艺术等方面的成就,确实让当时世界刮目相看。但是,作者的这种“被边缘化”的担心,以及该书在日本的畅销都折射出日本民众的渴望和政府目前面临的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日本外交的未来走向。
内田树以局外人的姿态俯瞰和纠正,企图为日本一直以来的边缘化国格“整容”。自认《日本边境论》只是前辈诸多经典著作的摘编该想法也是日本人作为“边境国民”的无力感的体现同时欢迎更多不同意见的提出和反驳,认为这样才是真正自强自立、自省自悟的国格。也许对于“坐立难安”、“东张西望”的日本人来说,这本书让他们再次暂时找到了整容参照的“标准形象”。但依作者来看,这是否能上升为日本的国民意见,尚需时间来检验。
内田树自认操五成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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